00.写在出发以前你还记得2022年12月底的自己吗?大约是从中下旬开始,周边的人陆续都阳了,我在一片“混沌”当中苟到了圣诞节,25号一大早喜提“两道杠”,然后一路阳到元旦。跨年夜的晚上,我和青青主动隔离在两个房间里,共同可以听到的是窗外庆祝新年到来燃放烟花的响声。
窗外锣鼓喧天,房间内却静得可怕。经历了三年的飘忽不定,谁也无法确定跳到2023的这个年份,我们即将与什么样的生活相遇。但愿望与祝福总要有的。带着阳康时(现在回想这种感觉像极了宿醉刚醒)的迷糊与胆大,我在2022年终总结的末尾许下了一个心愿:2023世界重启,与世界重逢。一直以来,我都是中奖绝缘体,从小生日时吹蜡烛前许的愿也没见实现过,但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新年愿望,竟然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除夕夜,我们临时接到一份从广西东兴开始,走南部边境线(G219)的工作。大年初一的早上,吃了一碗饺子,我们就从大理出发,赶往广西。原计划这次旅行的重点是西双版纳。进入云南的时候,我们才突然听说,磨憨口岸开放通关了!于是我们决定从西双版纳向南,穿过磨憨口岸,转道老挝。本以为这只是一次临时增加的旅行,没想到竟决定了2023年我们近半年的生活。六月底以前,我们一直在东南亚(老挝、柬埔寨和泰国)生活,中途还把五一(我们的狗)带了过去。七月份短暂回国几天,一是因为有一份事先预定好的在哈巴雪山的工作,二是因为在潮湿炎热的东南亚久了,我们太想念雪山了!几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尼泊尔徒步,也终于可以列入现实!在哈巴雪山深处待了三四天,出来的时候微信上只有一条未读消息(是的,相比这个世界而言,大部分时候你其实没那么重要):“木柚,之前提报的中亚旅行,你还感兴趣吗?”我这才想起,三月份的时候,领克官方车主俱乐部(Co:Club)发了一篇叫做“真·全球旅行,一起吗?”的文章,是新年度全球旅行官的活动招募。恰好,说到这几年旅行里最大的遗憾,就是因为签证等一系列问题迟迟没去的中亚;恰好,疫情三年里,中亚的签证全部开始变得相当容易,我们也从当年的背包客变成了具备一定公路旅行经验和技能的旅行者。于是我把早就存在于电脑中的一份中亚旅行计划发给了Co:Club,接下来当然就是意料之内的“石沉大海”。为什么说是“意料之内”呢?我想先来说说“全球旅行官”——这是Co:Club做的一项旅行活动,大概的宗旨就是车主提报旅行方案,俱乐部(车企)提供旅行基金等一系列支持。说到全球旅行官,之前我们倒也参加过一次。2021年,那是我们搬到云南的第二年。Co:Club在那年发了几个主题,让车主在几个主题间投票并参与。那段时间最热的“露营”自然成为第一季的票王。Co:Club联合领克精选商城,给我们寄来了十几箱的露营设备,我们带着这些设备,到哈巴雪山进行了一场三天两晚的露营。没错,就是前文中提到的哈巴雪山。这是我们第一次去哈巴雪山,第一次认识树哥和姜姐(营地老板和老板娘),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体验地道的“牧民式户外”(与所谓的“搬家式露营”相似但不同,这个以后有机会再聊)。这次短暂的旅行,也基本上决定了我们接下来两年在云南的生活状态。但毕竟中亚的旅行不一样:它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以及资金与时间,都不是三次五次露营可以相比的,而我们既不是大V,也没有在某个方面特别突出的影响力,Co:Club毕竟是一个车企内部的部门,他们怎么会“来真的”呢?嘿,这还真的就“来真的”了。“当然感兴趣呀!我们准备尼泊尔徒步回来以后就出发了。”“这么快?”“对啊,如果8月份不能出发,10月初帕米尔高原可能就开始下雪了,我怕到时候大雪封山,回不来。”“那你们先去徒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呆毛(Co:Club的工作人员之一)做事总是这么雷厉风行,我们在尼泊尔徒步的十来天里,她不仅跟我们远程沟通好了所有的行程细节,还担心我们的那辆02的空间无法承载长达两个月的旅行,帮我们借了一辆空间更大的01。在尼泊尔走完ACT我们从加德满都直飞杭州,拿到了这辆几乎全新的领克01,那辆陪我们走了12万公里(并且已经换好四条全地形轮胎的)02,就暂时留在云南看家了。杭州,几乎是中国的最东端(毕竟东极岛就在它的辖区之内),而我们选择出境的口岸却是中国陆地的最西端——伊尔克什坦。从东到西的这6000公里,恰好就是我们和这辆新的伙伴相互熟悉的旅程。洋洋洒洒讲了这么多,旅行正片即将开始,我们又会遇到什么故事与挑战呢?01.吉尔吉斯斯坦关于这趟公路旅行,我的脑海里有很多“伟大的想象”。我们从东海出发,最西将要抵达即将消失的咸海,这里也是世界上离海洋最远的地方。同时,这条路线也大体上与另外一条伟大的路线重合——丝绸之路。于是我们选择将心理上的起点定在丝绸之路的起点——西安。(那段时间《长安三万里》的热浪正在席卷全国)。拿到车以后,我们用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一口气从杭州开到西安,见了一些朋友,又去看了看过很多次的钟鼓楼。靠这些仪式感,似乎已经将旅行的情绪拉满。离开西安向北,当晚抵达定西,次日清晨转向兰州,进入河西走廊。依次经过河西四郡,经柳园,进新疆。这些年,新疆也来过几次,但没有一次赶得上独库公路——都是因为季节不对。而这次正值盛夏,我们终于得以自驾这条“此生必驾”的道路。毕竟是“来都来了”。相比独库公路的热闹非凡和那拉提的熙熙攘攘,南疆才是我们的“快乐老家”——温宿大峡谷的热浪,提前为后面哈萨克斯坦的旅行埋下伏笔;莎车的烤肉与瓜果飘香(主要是感人的物价),也一早就形成了整个中亚旅行中的性价比衡量标杆。从杭州一口气开到喀什,总计1万2千公里的旅行,此时已经完成了6千。我们在莎车度过了三天,一边休整,一边等ATA单证册。快递到手的那一刻,我们决定不再停留,马上出发!伊尔克什坦是中国西极,和新疆的许多陆地口岸一样,办理出入境手续是在县城,而国门则远在百公里之外(这个部分的攻略我们在《Co客路书:吉尔吉斯斯坦》里会详细介绍)。中国和吉尔吉斯斯坦有两个陆地口岸,一个是靠近首都比什凯克的吐尔尕特口岸,另一个就是位于更南边的伊尔克什坦,与费尔干纳地区的奥什相连。很少有游客——尤其是自驾游的游客从这里通关,原因有几个:一是这里地处偏远,大部分人会选择路况更好的免签国哈萨克斯坦(霍尔果斯出境)作为第一站,或是从吐尔尕特直接前往比什凯克;二是吉尔吉斯斯坦的签证被某些黄牛垄断,从这里入境势必要提前高价办理电子签,实属不划算;三则是因为从奥什无论向北到比什凯克,还是向南到塔吉克斯坦(目前这个口岸处于关闭状态),都将面临烂路的考验……但我们为了完成心里那个“伟大的想象”——从东海到西极横穿中国——选择从这里进行尝试。刚到口岸,我们便体会到了折腾的好处。首先,由于这个口岸自驾游的小车极少,所以我们受到了VIP一般的待遇,中国的边境警卫甚至一路步行把我们带到77号界碑!而吉尔吉斯那边的边境人员也是全程绿灯,优先为我们办理了入境手续;其次,刚一入境吉尔吉斯,帕米尔的雪山便连绵不绝地展现在我们眼前。世界上如果有两种永远看不腻的美景,那一定是雪山和海洋,而我们在这颗星球上距离海洋最远的地方,享受到了雪山盛宴。进入吉尔吉斯的第一座城市是奥什。奥什是费尔干纳盆地的重镇,也是吉尔吉斯斯坦的第二大城市。当年汉武帝为了获得汗血宝马,派大将李广利西征。据说第二师驻扎于此,于是被称为贰师城,这也是奥什的名字来源。当然上述的传说已无法考证,但可以确定的是,奥什是葡萄的发源地,另外乌兹别克语中,黑抓饭的名称也是奥什(Osh)。8月下旬,正值瓜果飘香的季节,并且无论是在新疆还是在中亚,逛巴扎(市集)一定是一件必做的事情。所以除了传统景点苏莱曼山以外,我们在奥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去逛巴扎。奥什巴扎不是一个单独的地方,而是沿河很多个巴扎的集合(搜索BazaarSt.即可抵达)。在这个巨大的范围之内,你可以买到几乎所有你能想到的常规商品,同时这些商品也是你初到中亚,了解当地人生活的一个窗口。这次出发以前,我们其实并没有特意带什么装备,但是在包里装了个勺子,因为知道,又大又甜的西瓜只要5块钱一个,买了以后在摊儿上把瓜劈开,用勺子挖着吃,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在奥什仅停留了两个晚上,我们继续北上,目的地是首都比什凯克。说到这里,要拓展一个“冷知识”——比什凯克和奥什分别作为吉尔吉斯的首都和第二大城市,除了飞机以外,没有公共交通相连接。甚至在前苏联时代,必须要中转乌兹别克斯坦的塔什干才能抵达(塔吉克斯坦的首都和第二大城市苦盏情况类似)。这也从侧面预示了我们这条北上之路的艰难。导航上显示从奥什到比什凯克有两条路,一条贴着乌兹别克斯坦的边境前行,另一条则在更靠近吉尔吉斯内陆的山里。我们选择了第二条,因为会经过几个看起来很大的湖泊。一直到贾拉拉巴德都很顺利,除了贾拉拉巴德以后,导航的箭头开始变得飘忽不定——时而显示在轨迹上,时而显示偏离——但总体方向是对的。就这样开了两三个小时,路变得越来越烂,对面除了偶尔出现的运送蜂蜜的小货车以外,再也见不到任何过路车辆。手机也早已无服务了。我这才想起,在刚出城时的一个岔路口,我同时打开的两个导航——Google和Yandex——之间发生了一些“争执”,而我选择站在了Google这一边。好不容易遇到一辆对向驶来的拉达,一问,车里的大爷用俄语和手势告诉我们:这条路到不了比什凯克,我们必须返回贾拉拉巴德!当时我内心挣扎了几秒钟,决定硬着头皮往前开——地图上显示翻过眼前这座山就有一个城镇,到了镇上填饱肚子再决定!小镇看起来就是典型的前苏联小镇——整齐且破旧的公寓楼间,散落着一些脏兮兮的小茶馆。我们在一众脏兮兮的茶馆中找了一家看起来还可以的,点了羊肉和馕(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老板显然对我们这辆挂着蓝牌、从来没见过的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围在边上观察,但碍于语言障碍,唯一能交流的问题就是问这车加什么油。他指了指油箱盖,我借着玻璃上的灰尘写了个92——这也算是完成了中吉两国人民间的首次深度交流。问老板前面的路能否到比什凯克,他比划着说“哈拉朔、哈拉朔”,意思是前面有非常好的路到比什凯克,我们绷着的心弦也松了下来。刚出小镇,确实出现了很“哈拉朔”的柏油大马路,但很快,就又变成了连续不断的回头弯加炮弹坑。导航显示我们一直在轨迹上,但眼前的路却和老板口中的“哈拉朔”毫无关系。我们从下午开到黄昏,又从黄昏开到深夜,不知道绕开了多少个炮弹坑,也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回头弯,在即将精疲力尽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一个湖边,这辆主打城市休闲的两驱SUV最终也没有把我们撂在路上。湖边的温度已经降到个位数,借着月光和车灯,我们勉强看到一些白色毡房。敲开一个毡房的门,女主人为我们铺床生火,什么也没有多想多问,先住下,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说。整晚的梦境里都在山路上颠簸,自然睡得也不安稳。我第二天一大早就醒来了,推开毡房的门,先是一阵冷气袭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清醒的头脑和清晰的视觉感受——太美了!你可以永远相信任何一座高山湖泊的美丽!地图上一搜,这个湖泊叫做Song-Kul,在吉尔吉斯语中,Kul就是湖泊的意思,所以这个湖也叫松湖或者松克尔湖。女主人一家人早已准备好了早餐,他们热情邀请,我们也厚着脸皮没有推脱,和他们一起体验了一顿超级正宗的牧民早餐——在我们的计划中,这件事情至少要到伊塞克湖东面的天山腹地才能实现,没想到旅行才刚开始,就实现了。这也意味着我们的中亚旅行进入了正题——是由一次“迷路”成就的。在湖边度过半日,准备继续前往比什凯克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车子的续航里程只剩下不到50公里,而下一个加油站远在100公里之外!那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问题出现再解决问题。好在接下来的路几乎都是下坡,而这台Em-F混动的车,在下坡的时候再次证明了它强大的节能能力,甚至在我们抵达加油站的时候,剩余续航被计算到了超过200Km,油箱里的油量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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